※ 粗題為我所加,斜體是我的眉批或問題。
原文見:Benedict Anderson 著,吳叡人譯,《想像的共同體:民族主義的起源與散布》(台北:時報),2010.05,頁45-79。
安德森從忠烈祠、無名塚帶出民族想像中對於死亡、不朽的關切,這種關切為演化論與進步觀所漠視,卻是宗教所強調的:將宿命(人生老病死之必然或偶然)轉化為生命的連續性(例如以原罪、業報解釋或賦予意義)。
安認為人對其自身宿命的關懷無法從科學所帶出的演化論、進步觀得到解釋,終究需要一樣寄託——民族主義。那麼,必須解決的問題是在民族主義出現以前是如何解釋?
安認為是宗教與王朝的文化體系以及對時間的理解,他先解釋宗教共同體(這邊的地域劃分反應安對世界尤其是對中國的認識),透過各教經典中具非任意性的符號文字(而非聲音)所組成的共同體。文字的力量甚至可「使異教徒改宗」(夷狄「入」中國則中國之);安引費敏〈平蠻策議〉為佐證,強調透過婚姻「使印地安人受孕於白人的,『文明的』精液」(後來歐洲帝國主義者多偏好「純種的」馬來人等勝於「混血種」等人,此意欲何指?)。
安進一步要面對的問題是掌握文字者畢竟不在多數,他以「向心而階層」解釋宗教共同體的運作——掌握雙語(口語或方言+經典如拉丁文或文言文)的菁英成為共同體的中堅(可以看到許多受到安影響的國族歷史書寫所引用之史料多為知識份子之言論)。然而兩個客觀因素造成宗教共同體鬆動:(一)地理大發現預示了宗教共同體內部的相對化(比較與競爭)和領土化(透過對他者的認識進一步看見自我);(二)神聖語言的式微:宗教改革使方言書寫逐步取代拉丁文書寫(言說影響書寫,書寫改變歷史)。
另外一個與宗教共同體相似的文化體系——王朝(安終究是歐人,歐美歷史亙古不變兩大命題:宗教與王權)。安首先提醒讀者不要以現代國家主權觀理解王朝,進一步指出王朝的特性:透過戰爭或婚姻所帶來的血緣混合進行擴張(並以哈布斯堡王室為顯例)。王朝的統治正當性受命於天(君權神授)自然而然的衰微(安卻對此並無多作解釋,為什麼?)迫使殘存的王室得透過對民族標誌的探求,將自身與其治下的臣民嵌合。
接下來是最難讀的「對時間的理解」。
安在此先提出其論點,神聖共同體下的教會透過視覺與聽覺傳遞宇宙—普遍性,亦兼有現世—特殊性,亦即基督教之普遍行於其世界,但在各地的呈現方式卻各有其殊異。安由此論道:「中世紀基督教心靈並無歷史是一條無盡因果連鎖之觀念,也沒有過去與現在斷然二分的想法」安引布洛赫之末日觀解釋,指出中世紀基督徒是以末日即將(不是終將)到來去思考時間。
安進一步引奧爾巴哈討論同時性(simultaneiey)觀,在這觀念下時間是靜止不動的、一致的,特定群體的人在這一刻進行共同的想像。安以小說(多為東南亞書寫)指出共同體的幾個特性:共同的時間、邊界及以「我們」為思考的主體性。安進一步從報紙佐證班雅明的「同質、空洞、隨時間前進」,並指出小說與報紙是作為民族想像的重要技術。
從小說與報紙的舉例再回頭看,還是覺得有關時間的討論看來是懂非懂。
2014年2月26日 星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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