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3月12日 星期三

讀楊瑞松,〈爾有黃禍之先兆,爾有種族之勢力:「黃禍」與近代中國國族共同體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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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粗題為我所加,斜體是我的眉批或問題。

原文見:楊瑞松,〈爾有黃禍之先兆,爾有種族之勢力:「黃禍」與近代中國國族共同體想像〉,《病夫、黃禍與睡獅:「西方」視野的中國形象與近代中國國族論述想像》,(臺北:政治大學出版社,2010),頁69-108。


  楊瑞松引Hartmut Kaelble 論十八世紀歐人自我認知的變化:(一)優越的(歐洲中心的)歐洲;(二)受威脅的(假想他者為敵的,與Said 觀點相近)歐洲。楊從後者出發,分析西方公共論述中「黃禍」(Yellow Peril)所代表的意涵——黃(種人)作為一種禍(威脅

  一、亞洲(對歐洲)的威脅。

  二、中日聯合對抗西方(亦有人對此質疑)。

  三、日本(對歐洲)的威脅。

  四、中國在人口數上盲動式的威脅(如Kiernan 指出中國在人數上的優勢,若再加上西方的技術必將如虎添翼)。

  五、中國移民對歐美勞動市場的衝擊。

  對比中國學者如周寧一以概之的認定為「西方辱華/反華」;楊在Said 的基礎上此提出其論述——中國人的自我東方化——將西方人的東方想像語彙,透過建構、操弄、挪用、轉化或凸顯,目的是強化自我進而挑戰原初的東方想像。是故爬梳近代中國與西方,歷史化(Historicize「黃禍」的論述以佐證其論述(史料與理論先後?)。

  就西方公共論述而言,楊認為1895年德皇威廉二世在授意下繪製的「黃禍圖」,是最具代表黃禍危機意識的符號圖像。敵我(中日聯盟VS. 歐洲諸國)意識的具象化在圖中表露無遺(在楊的描述中象徵日本的佛陀駕馭著象徵中國的龍。是說龍在哪裡?)。圖繪於1895,象徵歐洲對於日本崛起感受到的威脅。這個論述在1904日俄戰爭後在國際上再度被強調;然歐人對於「中日聯合對抗群歐」的可能性頗不以為然。

  相較於歐洲,Charles Henry Pearson 指出美國人對於"John Chinaman(中國佬?)"這些華人移民的疑懼。Charles 認為華人對於環境的耐受度強、可以接受低薪、人數多(這裡可以和〈病夫〉對照著看),對於勞動市場是一大威脅。

  而在近代中國,最值得注意的是魯迅與梁啟超。前者的論點基本上貫串本文,即近代知識分子在面對「黃禍 = 黃河決口」時的憂慮;後者則間接的成就「黃禍」作為國族共同想像的論述。受西方人種分類(帶有優勝劣敗的進化論性質)與「種戰論述」的影響,唐才常將黃與白並列以強化中國人的自信;相較於此,同為黃種的日本人也認為黃種人「其種英秀」。中日兩國皆忽略了歐人所憂懼的其實還是黃種人在數量上的優勢。受到梁啟超影響,黃禍的英雄化論述在「黃白對抗」的敵我意識中強化;而身為革命派的鄒容、陳天華與張肇洞則由此發展出「外抗白人內反滿人」的論述。

  在梳理東西雙方關於「黃禍」的討論後,楊認為應該要回到其當時的語境脈絡,西方論述中的「黃禍」重在外交宣傳策略與國際局勢;而在中國則應置於「種戰」意涵的變遷,將黃禍自我東方化、浪漫化後的排外與排滿論述(可與沈松僑的〈黃帝〉並陳著看)。

  整體而言,對於引文的擺放我還是很疑惑(為什麼寫在最前面?為了帶出問題意識?)。值得學習的地方是文章首尾呼應,章節之間的連結性強。這篇是原書扣除前言結語的第二章,雖然不如病夫〉那麼有話題性,但就一本書的結構、層次感而言,這篇頗有承先啟後之效。另外,這篇文章有點可惜的是只有用一點點史料討論以往我們在中學歷史課認識到的十三世紀的黃禍——蒙古西征,而沒有像〈病夫〉或是〈睡獅〉用一定篇幅討論「本來沒有現在有!」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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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謝網友貓空都是貓分享:〈《成為黃種人》:我們不是“黃種人” 這是常識〉。

2 則留言:

  1. 沒有直接相關,不過看了可能會有一點啟發!

    http://big5.xinhuanet.com/gate/big5/news.xinhuanet.com/book/2013-05/17/c_124724274.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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