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4月13日 星期日

讀王馬克,〈關於「nation」譯名的一些思考:伽達默的詮釋學給我們的啟示〉

※ 粗題為我所加,斜體是我的眉批或問題。

原文見:王馬克,〈關於「nation」譯名的一些思考:伽達默的詮釋學給我們的啟示〉,收入彭明輝、唐啟華(編),《東亞視角下的近代中國》(臺北市:國立政治大學歷史學系,民國95年9月初版),頁329-362。


  王馬克從歷史的角度分析「Nation」的複雜概念及其在進入中國思想中所遭遇到的問題與誤解。王的問題意識源於中國境內民族組成的複雜性與nation state 本身的現代性,因1990年代因台灣、香港與中國出現的crises of national identity 而受到重視(從當代問題發想,透過研究過去以追尋答案)。透過對文獻(過去)中nation 的翻譯來源、意義以及研究者(現在)的理解與詮釋(這中間已經轉了好幾個彎)來理解近代中國如何引入並使用nation 這個詞彙(在此王避開二十世紀末沈松僑將nation 譯作「國族」的問題,是聚焦?)。

  Nation 一詞在西方有其複雜性,英文的Nation 可作「國民」(政治意涵)解;People 則作「民族」解(文化意涵)。日本在明治維新時轉譯歐美的思想資源,由於日本是單一民族國家,漢字「民族」一詞包納了國民、民族之義。1895年後中國的留日學生將大量的思想資源傳回中國,此時「民族」二字在中文語境中方鑄成一詞。

  1902年梁啟超《新民說》定義民族為「各地同種族、同語言、同宗教、同習俗」且「務求獨立自治,組織完備之政府,以謀公益而禦他族」;1905年孫文《三民主義》指「民族主義之民族就是『國族』之義」孫梁之定義套用在多民族組成的中國有其明顯的矛盾,是故學者如何炳棣、葛兆光以對「漢文化」之認同強調中國之統一與延續性

  王將nation 的意涵分為前現代(歷史形成,與地域、語言、習俗密切相關的社會文化所決定的族類或居民)與現代(隨現代共和政體和公民意識興起而組成,具有國籍觀與公民理想的組合所構成之抽象共同體)。王指出梁啟超、汪精衛均受到Bluntchli 的影響,他們的民族(nation)之意涵可分為ethnic group 或政治上的團體,此外又可作國、國家、國民解。

  從伽達默的詮釋學出發,王透過資料庫分析nation 十七種不同的翻譯,其中又以「國民」、「民族」和「國家」使用頻率最高。王認為「國民」一詞強調「團體內向的主權性」(源自法國大革命之脈絡,基於主權在民的精神迫使專制政權還政於民);「國家」則是強調團體向外的獨立性與主權性(作為一種在政治上自決的主張)。而「民族」則訴諸群體性、結合國家的概念。

  王認為nation 翻譯的發展可分為四個階段,1895年後在反日反滿的情緒下方帶有濃厚的種族主義色彩;辛亥之後因應政治上的需要,「中華民族」的種族色彩漸淡而成一個政治性、民主性的自稱(1. 王不談國族,卻不斷踩到國族意義 2. 民主性?)。

  王最後的結論頗具警示性:(一)nation 本身的複雜性;(二)必須留意當時的語境和歷史脈絡;(三)研究者本身的開放性態度以及在援引時附註來源(以供後來的研究者識讀)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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